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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武侠]龙辉男宠(全)-31

  
第六回魔氛邪影】

诱杀追兵,鹭眀鸾甚是满意,领着众军在林后等待,只闻蛇信声响,一名妖娆美妇娉婷而出,手中正提着一具天众尸首,此女正是螣姬。

鹭眀鸾亲自相应,赞道:「普天之下,也就只有你螣姬能够将补天暗杀术运用至这般境界。」

螣姬将尸体丢掷在地,淡淡地道:「过奖。」

鹭眀鸾瞥了一眼,地上的尸体,说道:「将这厮首级斩下,挂在城墙示众!」赤狮应了一声是,提着大环刀将天众首级阁下,拽住其头发拎在手中。

就在刚斩下首级之时,一股阴风席卷而来,伴随着声声诡笑,一个怪人出现,长着小脸颊、红肩膀,一双眸子闪着阴霾邪光。

鹭眀鸾眉宇间泛起一丝不悦,哼道:「夜游神,你来此有何目的!」

那怪人正是煞域十大鬼王之一,夜游神,只见他笑道;「小人奉吾主之命特来同龙麟军的诸位履行约定。」

龙辉离去前已经将约定之事告知,鹭眀鸾倒也不觉意外,但却不愿对方占个大便宜,说道:「尸首给你无妨,不过我已经下了斩首级的军令,脑袋不能给你!」

鹭眀鸾久居煞域,对他们炼尸兵之法甚是熟悉,尸兵的弱点便是头,只要将尸体的脑袋砍下来,尸兵就练不成了。

夜游神皮笑肉不笑道:「军令如山,鹭娘娘也有自己的难处,小人拿走下边的尸体便成了,至于林子里那些西域兵将的尸身……便有小人替娘娘打扫了。」

鹭眀鸾玉容一沉,转身拂袖,率众离去。

回到金陵,鹭眀鸾直接去见洛清妍,将战况详细道出,听得洛清妍是眉开眼笑,抚掌赞叹:「师妹真是好本事,要不是有你,姐姐可要手忙脚乱了。」

鹭眀鸾笑道:「姐姐客气了,要不是姐姐定下战略,小妹哪有机会一展身手。」

洛清妍亲昵地拉她在身边坐下,说道:「妹妹之战术果断而狠决,有你在我身边,妖族的实力才能发挥。」

昨夜一战,虽说未伤及苍孁根本,但却是沉重地打击了士气,这南墙毁,精兵败,猛将亡令得帅帐内弥漫着一股沉重。

帅帐主位端坐一武官,正是西域军副帅,亦是昊天教副教主,沧释海。

张焕雨因苏明一战身负内伤,故而此次战役由沧释海全权负责,也或者说是沧释天开始将兵权移交给自己亲属。

帅位之外,各路部将和官员已经入座,靳紫衣和尹方犀亦是位列其中。

沧释海眉头大皱,脸色铁青,询问下属道:「昨夜一战,我军伤亡如何,速速道来!」

部将回禀道:「昨夜偷袭的敌军约莫三千人马,我军损伤主要是在城外,一共减员三万六千人。」

沧释海目光射出怨毒之火,冷笑道:「好啊,我军又被对方来了个以少胜多,你们这些将领可真是好本事啊。」

那个部将吞了吞口水道:「回禀副帅,我军将士除了被贼军杀害,还有不少是被压死、炸死或者烧死……」

「够了!」

沧释海大喝一声道,「你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!」

部将顿时噤若寒蝉。

尹方犀和靳紫衣两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,似乎看不起这拿手下出气的副帅。

沧释海似乎也注意到了两人的目光,心中暗骂道:「两个酸书生,大哥迟早要铲平儒门,看你们还能得傲多久!」

靳紫衣淡淡地道:「副帅若无其他事,靳某先去处理手头杂务了!」

说罢头也不回拂袖离开帅帐,尹方犀道了一声告辞也离开,沧释海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,胸腔几乎要被怒气给撑爆。

「全部给我滚出去!」

沧释海拍案大骂,将帐内众将赶了出去。

望着空荡荡的帅帐,他心情稍微平缓,但心中却有了几分埋怨:「大哥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,好端端的睦州不打,偏偏要死磕金陵这块硬骨头。」

疑惑未消,却闻脚步声由外传入,沧释海颇为不悦地道:「不是跟你们说了吗,没事别来烦我!」

话音未落,却闻轻轻淡笑响起:「副帅火气不小嘛。」

沧释海听到这声音,浑身一颤,急忙起身相迎,只见一名道者负手在后,缓缓踏入帐内,正是沧释天之分身——神渊。

沧释海拱手道:「愚弟无礼,还请兄长恕罪。」

神渊道:「为兄知你败了一阵,怕是对为兄的决策颇有怨言。」

沧释海垂首道:「愚弟不敢。」

神渊笑道:「你我兄弟血脉相连,你心里想什么我这做大哥的还能猜错不成。」

沧释海只觉手脚冰寒,冷汗直冒。

神渊叹了口气道:「朕之所以屯兵苍孁,便是要对金陵采取雷霆手段。」

沧释海道:「但是……金陵尚有阵法守护。」

神渊露出一丝诡异,说道:「你可还记得云踪生前提及过一门法术,名曰聚阴逆阳阵。」

沧释海点头道:「当初妖族试图以六阴凶元突破天罗阵,可是却被这阵中之阵反算一把,险些亡族灭种。」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:还在靠双手?怎么能够爽?论坛声誉保证!健康防早泄自慰锻炼器 真实口交快感体验 火热推荐!保持射精感30分钟,爽到晕 自慰全自动化 12种不同性爱体位震荡频率 点击进入

神渊露出一丝阴沉的笑意道:「释海,你以为朕牺牲一个分身潜入金陵,就是为了跟姓龙那小子套几句废话吗?」

沧释海恍然大悟,不禁赞道:「皇兄果然神机妙算,愚弟叹服。」

神渊笑道:「既然已经得知,那便给朕打起精神来,重振军容,荡平金陵,剿灭逆贼!」

乌原水草丰美,地形平坦辽阔,正是牧马良地,在广漠的草原上耸立着一座峻岭,名为绝影山,山高百丈,易守难攻,便是天马山庄所在。

绝影山下的大草原热闹非常,牛马花红,酒肉乐器满载于道,不少男女衣衫鲜丽,说笑不禁,三五成群,朝天马山庄方向走去。

孟轲等人扮作祝寿客商,混入人群,他们顺着人为修筑的石阶山道登上山顶,只见一座庄园,门大墙高,柳林环绕,粉白围墙曲折如带。

走得近了,但见庄前聚满了人,黑白两道、武林官场、三教九流皆有,守门弟子是来者不拒,纷纷迎入庄内,极为热情好客。

孔丘低声问道:「杜姑娘,天马山庄这般来者不拒,若是什么人都混进来吃白饭,岂不是大煞风景?」

杜娇道:「天马山庄处于在西域和北疆交界,人烟本来就稀少,这些除了附近的百姓外,便是从中原地区赶来的客人,加起来的客人也就两三千人,区区几顿饭山庄还是担当得起。」

乌原其实是一大片地域,并非单纯的一座城池,这儿的居民生活习性与草原相似,除了少数几处有良田的地方外,其他人都是以放牧为生,居无定所,天马山庄附近便是一片千里大草原,牧民四处放牧,就算有要来贺寿也得走那么七八天。

随着引路仆人,宾客们陆续走入琼花园,院内大摆筵席,婢女仆人端着酒菜穿梭在其中,院内风景亦是美不胜收,花红柳绿,碧湖雅阁,奇石假山,应有尽有,几乎可比得上御花园了。

一个仆人走到孟轲等人跟前,做了个辑道:「几位客人面生得很,不知是来自何方宝地!」

孟轲应道:「鄙人董梁,河东人士,最喜宝马,得知杜庄主寿辰特来观礼,希望能有机会求取贵庄所驯养之良驹。」

在来山庄之前,孟轲早已跟杜娇商议好了,他们就装作慕马而来的客商,因为天马山庄每年寿宴有不少客人是抱着求马之心而来,正好可以隐藏众人的身份。

仆人道:「原来是董大爷,这边请。」

仆人将孟轲等人引入西面宴席,众人入座后,孟轲低声询问杜娇:「杜姑娘,方才那名仆人可是庄内之人?」

杜娇微微点头道:「是的,那些贼子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山庄攻下,而且激战是发生在内院,很多仆人都不知道真相,所以他们才没有急着灭口。」

慕容熙与她心意相通,便将她剩下的话补全:「当日袭击的贼子武功极高,直接避开了外围的弟子,闯入内院,杜庄主一家三口正好在用饭,便被他们给制住了。」

孟轲低声道:「看来得想办法进入内院,不然的话很难找到庄主夫妇的线索。」

这是素荷珺向孟轲使了眼色,孟轲顺着妻子眼光望去,只见不远处的林荫道上有一身着武士护院袍的男子正在巡视,此人面色蜡黄,眼藏阴邪,手脚带着钢铁护具,这些护具极为特别,双脚的护具覆过膝,双手的护具极为精细,将手指都给盖住,更有指间关节,就像是生了铁手铁脚一般。

孟轲低声道:「此人气息严密悠长,显然是内外兼修的高手,绝不会有如此病态的蜡黄肤色,他一定是带了人皮面具。」

素荷珺传音道:「妹子,你们山庄可有这名护院?」

杜娇摇头。

孟轲道:「十有八九是昊天教安插进来的爪牙。」

素荷珺微微一笑,露出雪白贝齿,道:「夫君请宽心,待妾身试他一试!」

孟轲本不欲同意,却迎上妻子近乎恳求的目光,心不由一软:「罢了,你千万小心。」

素荷珺微微点头,缓缓起身,提着一壶酒,装作到四周观赏景色的模样,不露声色地朝那个铁手人走去。

铁手人眼观八方,见有人逼近,顿时生出警惕。

素荷珺朝铁手人行了个礼道:「这位兄台面相奇特,定是不凡之人,小弟河东梁武城这厢有礼了,敢问兄台名号。」

素荷珺此刻身穿儒袍,化作男子,左手持折扇,右手挽酒壶,她本就是天生丽质,如今装成男子自有一股俊朗之气,堪比王孙,再加上夫婿乃儒门俊才,受其影响,她一举一动都有几分儒雅之风,此刻即便提着酒壶也不似粗鄙之人,倒真像是个风流倜傥,赏花弄月的雅公子。

铁手人看了她几眼,也暗自叹服她的风度,便收起敌意,说道:「区区贱名不足挂齿,在下不过一介护院武夫,身负守护山庄职责,礼数不周之处,还望公子见谅。」

此人对答不卑不亢,绝非一般匹夫,素荷珺更是坚定心中想法。

「呵呵,是小弟孟浪了,兄台莫怪!」

素荷珺赔礼道,说话间她装作失手丢落酒壶,只看那个铁手人反应极快,嗖的一下便将酒壶接住,递还素荷珺,说道:「公子小心。」

素荷珺感激地接过酒壶,笑道:「多谢。」

铁手人道:「宴席还未正式开始,公子可在琼花园内散散心,这天马山庄虽然偏僻,但风景也算别具一格。」

素荷珺行了个礼,便在院内随意走了一圈,心忖道:「这琼花园宾客百千,人来人往,昊天教绝不会将人关在此地,而且他们也知道杜妹妹逃脱,想必已经将庄主夫妇转移到了其他地方,要寻之恐怕更加困难。」

她绕了一圈后,回到席间。

孟轲等人立即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,素荷珺口出惊人之语道:「那人双手已经断了,所以才安上一对铁手。」

孟轲蹙眉问道:「荷珺,你是如何下此定论?」

素荷珺道:「我方才故意落下酒壶,那人伸手接住,在他铁手接触酒壶的瞬间,我听到铁手响起的声音甚是清脆,想来里边是空心的。」

孟轲点头道:「说的甚是,看来此人的双脚也是假的。」

杜娇奇道:「既然铁手是假的,他怎么接住酒壶?」

慕容熙道:「那对铁手做的就像真的一样,就连手指都栩栩如生,只要将内力灌入铁手的空隙处,便可以跟真手无疑。既然双手已断,那么双脚想必也是假的。」

素荷莙道:「虽说是假肢,但铁器坚硬,其攻击力反倒更强。」

孟轲低声道:「针无两头利,他虽能以内力控制假手,但消耗也更大,来日与之交手只需避其锋芒,游走缠斗,胜之不难。」

就在众人低头商讨之时,忽然听见仆人拉长嗓子道:「慕容世家,北城世家两大世家家主驾到!」

慕容熙和北城露脸色倏然一变,眼中闪出慌乱神色。

孟轲问道:「二位何以如此惊讶?」

慕容熙哎呀道:「嗨……此事说来话长。」

孔丘见他言辞闪烁,便问道:「慕容公子,你该不会没有告诉令尊事情始末吧?」

慕容熙叹道:「那日,小辣椒是秘密来找我的,我一听说这事情后,立即带她去找龙辉,根本来不及跟老头子说。」

北城露也苦笑道:「三少他虽然告诉我真相,但他让我保密,所以我也没告诉家母。」

孟轲恍然大悟,低声道:「我终于明白那个西贝货为什么照常举办寿宴了,原来是要将慕容和北城诱至乌原,进而吞并两家!」

慕容熙和北城露脸色倏然一僵,便要去拦路,却被素荷莙劝住:「二位且冷静,对方既然敢在杜姑娘逃走的状况下举办寿宴,还邀请两大家主,一定已经做好万全准备,你们这般冒失地冲出去,反而是自投罗网!」

慕容熙和北城露暂且冷静下来,不由将目光投向孟轲,毕竟他是众人之主心骨,孟轲沉吟片刻,暗忖道:「好一个沧释天,这张网撒得实在够大,先侵吞天马山庄,然后再借寿宴为名,引来两大世家家主,只要在控制住两名家主,进一步谋夺其家业,即可增强实力,又能给龙鳞军后方埋下暗手……这毒计真是步步紧扣!」

这时杜娇咬唇道:「我不能看慕容伯伯和北城伯母入险,我现在就去揭穿他们!」

孔丘苦笑道:「姑娘请冷静,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天马山庄已经易主,就算杜姑娘你现身,他们也可以矢口否认,说你是妖族幻术变出来的假货,然后不给你任何开口机会直接将你拿下。」

孟轲说道:「师弟所言甚是,从昊天教拿下天马山庄开始,他们便已经处于绝对优势,这次寿宴,无论慕容北城两家来还是不来,他们都是稳赚不赔。」

山庄易主,寿宴藏杀,再加上沧释天把持天下大权,无论事态向那个方向发展,他都可以从容应对——两家若从杜娇口中得知真相,要么不来贺寿,要么就揭穿他之阴谋,第一种情况他完全没有损失,若是两家选择第二种,那他便可以顺水推舟,命令假庄主怒斥两家,然后再给他们扣上一个串通逆贼的罪名,从而名正言顺地夺取两大世家外围的产业;要是两家没有得知真相,必会来贺寿,那事情就更加简单好办。

由于两家一直处于中立,不许自家子弟参与这场风波,使得慕容熙和北城露不便将事情告诉家长,从而弄巧成拙,令得昊天教平白获取了一份大礼。

只见园外走入两支贺寿队伍,敲锣打鼓,挑担背盒,领头者一男一女,男子年约四十开外,生得俊朗清奇,相貌与慕容熙有五分相似,正是慕容家之主——慕容霄汉,女子年约三十七八,成熟端庄,清丽高雅,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富贵风姿,正是北城家主母,姚晴茹。

「两位家主光临寒舍,让杜某情何以堪,招呼不周之处还望多多包涵!」

这时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迎了过来。

杜娇看到此人,两眼冒出怒火,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。

慕容霄汉回礼道:「杜庄主客气了,慕容霄汉以此薄礼恭祝庄主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!」

姚晴茹也颔首道:「妾身来得匆忙,礼数难以周全,还请庄主恕罪!」

假杜天云笑道:「江南如今正值战乱之秋,两位不惜战火阻挠,千山万水来到我这苦寒之地,杜某感激万分!」

说罢伸出手臂,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迎两人进入宴席,并亲自带他们坐入主席。

两大家主入庄,宴席也随即开始,仆人端菜,俏婢斟酒,宾客们开怀大饮。

那个假杜天云一桌一桌地去敬酒,众人也起身迎接,贺寿祝辞络绎不绝,假庄主呵呵笑脸,礼数周到。

当他行至孟轲那一桌时,若不是慕容熙以心念传音安抚杜娇,她恐怕早就掀桌子跟那西贝货拼命了。

敬酒一轮后,假庄主回到主席跟慕容霄汉和姚晴茹对饮,而孟轲等人已经是毫无胃口,心急如焚。

待宴会散去之后,山庄又安排宾客入住厢房,北城和慕容两家则入住东面的贵宾房,其余宾客则住在西面厢房。

孟轲等人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,也就顺从山庄安排,住进了西面厢房。

孟轲一行有六个人,每两人一间屋子,孟轲与孔丘一屋,而慕容熙与北城露已有婚约,故而也住一间,杜娇虽心系慕容,但并未订婚,所以就跟素荷莙一屋。

到了半夜,北城露实在忧心母亲,便对慕容熙说道:「三少,我要去见娘亲,你随不随我一块来?」

慕容熙想了想,说道:「我也放心不下我家老头子,咱们一块出去吧。」

北城露道:「嗯,咱们小心点,别惊动他人。」

于是两人便换了一套夜行衣,趁着夜色掩护潜入东厢房。

两人暗施轻功跃过墙头,却见远处隐约有人影行走,两人立即闪身躲入草丛中。

稍微探头去看,走来之人正是那个铁手怪人。

铁手怪人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,观其走路步态和呼吸方式,应该也是一个高手。

铁手人跟那修长男子对视了一眼,暗中交换了一个意见,便朝这边走来。

他们每踏一步,内力便提一分,正是严阵以待,准备随时动手的征象。

慕容熙和北城露心头一敛,不由得握紧拳头,只待他们走来便施加雷霆一击,虽说有着行踪暴露的危险,但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。

三十步,二十步,十步,五步……对方越来越近,慕容熙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,沉稳悠远,严密细长,正是内功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的高手。

慕容熙和北城露的毛孔蓦然一闭,暗聚内力,便要暴起伤人,却不料一道黑影从铁手人的身后闪电掠过,快得毫无征兆,就像是平白出现一般。

若不是亲眼所见,慕容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世间竟有如此疾迅的身法。

飞掠的身影似乎有意挑逗铁手人和修长男子,本该是来无声息的轻功,却故意踏出声音,两人立即回头喝道:「谁!」

那道黑影瞬间奔出东厢房的院子,他们立即追了过去。

慕容熙和北城露松了口气,正在犹豫要不要去见父母。

北城露蹙眉凝想片刻,始终是放不下母女亲情,便说道:「三少,我去找我娘亲。」

慕容熙叹了一声道:「罢了,我也随你去,待见过伯母后,我也要跟老头子见面。」

他们达成一致后便要起身,却闻身后传来破风之声,慕容熙立即回头,伸手一捞,抓到一张纸条。

北城露也是奇怪,便让他打开,只见纸条内如此写着:「主宴藏毒,两家遭擒,李代桃僵,切莫再探,望君谨慎!」

两人更是震惊万分,慕容熙沉思片刻,叹道:「此人似乎并无恶意,六妹,这种情况下还是小心为妙吧。」

北城露阖目凝想,最终还是决定按兵不动。

回到厢房,两人立即将事情告之孟轲。

孟轲说道:「我若没猜错,他们最少有两个人,一个故意引开那两名高手,一个便丢纸条警告。」

孔丘道:「这警示者虽然未露恶意,但目前都必须小心为上,明日的名马鉴赏大会,咱们更得谨慎。慕容三公子,东西都准备好了吗?」

慕容熙一拍包袱,道:「放心,一切准备就绪。」

孟轲道:「只有揭开那个假冒庄主的面目,才能救慕容和北城两家主。」

离开金陵后,龙辉和于秀婷日夜兼程,穿越血雾林,立身魔界之门。

龙辉扫了一眼这古老而透着诡异气息的魔门,敛神静心试着感应戮仙剑之位置,但魔门之后空间叠加使得神识时长,龙辉难以获取戮仙剑之气息。

于秀婷云袖轻拂,扬声道:「天剑谷于秀婷有事请教魔尊,还望赐见!」

清亮如斩冰截雪的声音蕴含着无上剑意,直接破开魔门后叠加的空间,直达魔界深处。

声甫落,一股魔气窜动,随即而来便是大地震动,魔门开启。

随着门缝缓缓张开,龙辉感觉到一股沉雄的威压,抬眼一看竟是一群身着赤色战袍的士兵,军容整齐,刀枪如林,正是魔界骁勇善战之兵将。

来魔界之前,龙辉曾听洛清妍提及魔界的大致情况,魔界军容鼎盛,分别有七大兵团,这八大兵团分别被元魔五君、阴阳双魔依旧魔尊统领,白铠、苍枢、玄甲、赤袍、黄风五大兵团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等五大魔君,而骷髅、暗阳则是阴阳双魔之麾下,至于魔魇军便是嫡属魔尊的亲卫,战斗力亦是最强。

眼前这群身着赤袍的魔兵,龙辉心里已是有数:「竟然是赤袍军,看来这个时辰正是赤火魔君镇守大门。」

为首魔将怒喝道:「天剑谷主竟敢到我魔界门口示威,是可忍孰不可忍!」

说罢战戈一挥,众魔兵蚁聚而上,要将龙辉和于秀婷擒拿诛杀。

龙辉讽刺道:「吾等持礼而来,汝等竟如此待客,魔尊真是好风度!」

说罢扬手一番,浩元涌出,雄沉一掌便将四周魔兵荡得七零八落。

于秀婷剑心瞬动,剑意散开,魔兵手中兵器立即不受控制,纷纷躁动。

这时龙辉亦施展万世兵魄,只见兵魂汇剑心,一股玄黄异能笼罩而下,魔兵众将顿感虎口一热,手中兵刃不翼而飞,盘旋虚浮与半空,随时都可能反噬主人,一时间皆傻了眼,不敢妄动。

龙辉剑眉一抖,半空兵器立即回射,嗖嗖落下,倒插在魔兵跟前,威势十足道:「且饶你们回去禀报,吾在此等候汝等之首。」

强弱悬殊,魔兵即便人数占优,也不敢轻逆龙颜,感觉快马加鞭报告上级。

果不其然,片刻之后,一名身着火色魔衣的魔者迅速赶来,正是赤火魔君——剡灼。

剡灼朝龙辉和于秀婷行礼道:「贵客驾临,剡灼有失远迎,还望见谅!」

说罢便主动侧身,让出道路,手掌朝内一摊,正是请进的姿势。

于秀婷回礼道:「有劳了!」

说罢便挪玉足,朝魔门走去,龙辉紧随其后,两人一同踏入魔界疆土。

魔界内分为七大领地,分别由阴阳五行七魔镇守,而这七大领地每到一定时辰便会自信挪动和替换,轮流守护魔界之门。

上次冰雪双姝进入白骨阴魔的领地,而如今龙辉和于秀婷便是踏足炽火硫城,只觉漫天赤红,就连天际都是火云笼罩,脚下泥土沙石亦是红彤彤的,简直就像是踏在火山之上。

剡灼命人备齐车马,拱手道:「二位贵客,魔尊已在中央元域等候,请上马车,待吾麾下将士护送二位前往。」

护持马车的骑兵披着赤霞般火红色的甲袍,时值正午,赤红的魔阳光华倾泻在他们的铠甲之上,绽放耀眼的光芒,看得龙辉也不由得赞叹一声强兵也!那豪华马车在群卫拱护之下,显得更为鹤立鸡群,奢华的简直过分,或许它已经不该叫做马车了,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小型殿宇。

马车光车身便高约十几尺,长约四十多尺,车撵几乎是按照真正房屋一样,左右的轮子共有十八个,轮子宽厚,而且外裹厚实皮革。

龙辉扫了一眼,与于秀婷傲然登上马车,龙辉率先车厢,恭敬地替于秀婷掀开车帘和推开车门,他此举既表露晚辈的礼节,又可以探知四周虚实和安危。

确认无误后,他便向于秀婷打了个眼色,于秀婷点了点头,轻提裙裾登上马车。

龙辉侧过身子,让她率先入车厢,然后在钻进入。

车厢内简直就是一个小屋子,茶几坐垫,盆栽鲜花、软榻锦被应有尽有,于秀婷登上马车后便盘膝坐下,阖目不言,龙辉知她是在趁机调养元功,毕竟魔尊心意未明,难保不会兵戎相见。

龙辉也平复心绪,坐下调息,母婿盘膝对坐,车厢内一片静肃,唯有默默凝聚的元气。

从炽火硫城赶到魔界中心耗时甚久,足足花了两天两夜,在这期间随行的魔兵虽然奉上食物,但龙辉和于秀婷并未品尝,对于他们而言即便一两个月不进食影响也不大,与其冒着中毒的风险,倒不如趁机培元回气。

中央元域乃是魔界中心,其地脉灵气远在其他七大领土之上,遍地都是茂盛植物,更有各式奇虫异兽。

龙辉心忖道:「洛姐姐说的没错,魔界内的生物着实古怪,不说这些虫子和怪兽,就算是这些植物都暗藏诡异。」

于秀婷透过窗隙扫了外边一眼,只见一头猫犬大小的怪兽正要钻入草丛躲避车队,却不料草丛中猛然探出一朵硕大的怪花,花蕊绽放,露出长满倒刺的吸盘,一口便将那只怪兽吞入。

怪兽挣扎不休,但吸盘内的倒刺蕴含毒素,刺入皮肉后便自动渗入血气,那只怪兽很快便无力抗争,被怪花吞噬殆尽。

赤袍魔兵体内散发出凝重魔气,使得这些富有攻击性的植物不敢造次,在通过一段狭小谷道后,眼前景色倏地一变,入眼便是恢弘磅礴的殿宇,巍峨雄奇的宫阙,此地正是魔界最高权威所在——祖魔天宫。

走下马车,便看见精悍魔兵列队在前,似夹道欢迎,又像耀武扬威,亦或两者兼有。

随着引路魔使而行,两人便进入魔宫大殿之内,只见殿内装饰辉煌宏伟,虽然空荡无人守护,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,而高台之上便是魔者端坐,其目光睥睨,尽显一界之主的皇者威严。

「哈哈,真是稀客也!」

雄壮而又沉稳的声音响起,「两位贵宾驾到,叫吾魔界蓬荜生辉也!」

笑声止,一道身影缓缓飘落,正是魔尊端木睺。

龙辉拱手行礼道:「多谢魔尊礼待,龙某在此问魔尊安好。」

魔尊呵呵一笑,然后将目光投至于秀婷,说道:「谷主亲临,端木着实又惊又喜。」

于秀婷淡淡地道:「魔尊未挥兵相杀,于秀婷更是惊喜万分。」

魔尊笑道:「谷主说笑了,挥兵相杀那是半年前的事情,但此一时彼一时,天剑谷和魔界若还是兵戎相见那等同自取灭亡。」

龙辉笑道:「魔尊当真好眼力,吾这有一封妖后娘娘的亲笔书信,还请魔尊不吝一阅。」

魔尊点头笑道:「既然是妖后书信,本尊岂会怠慢。」

说罢便伸手去接,打开信封,细阅数刻后不由朗声大笑:「好个妖后,真是趣味也!」

龙辉神秘一笑,说道:「看过此信后,不知魔尊有何想法?」

魔尊道:「妖后已经在信中明言,如今沧释天登顶九五,龙鳞军乃首个拔出目标,若江南败亡,那么这几十万大军便夹大胜余威挥军北上,先破天剑谷,再平魔界,我们双方目前可是同坐一条船。」

龙辉说道:「那魔尊意向如何?」

魔尊道:「吾若有心跟阁下对立,早已趁着你们鏖战江南之时趁机攻击天剑谷了,但本尊却不想沧贼得此便宜,故而严令下属不许侵犯剑谷。」

龙辉笑道:「魔尊果然慧眼如炬,审时度势,拿捏奇准也!」

魔尊道:「这不过是自保之法罢了,不瞒二位,沧释天的先祖本是魔界弃子,当初端木和沧氏争夺魔尊宝座,沧氏落败惨遭逐离魔界,那沧释天对本尊早已是满怀恨意,吾若在这个时候跟天剑谷起冲突,那岂不是让沧释天捡了个便宜。」魔尊扬了扬手中信件,说道:「妖后娘娘已将二位此行目的告知,于谷主要求之事不难,区区一件多年前的古董能换取我们双方生存的契机,实在是一本万利也!」

听到魔尊如此爽快,于秀婷和龙辉反倒有些疑虑。

只见魔尊话锋一转,说道:「但仅仅是本尊单方面地释出诚意,似乎不利双方合作之稳定,不知二位如何让本尊看到贵方的诚意呢?」

第七回荒漠戈壁

龙辉反问道:「那魔尊希望我方付出什么代价?」

魔尊笑道:「只需于谷主将天剑谷三大绝剑之剑谱皆吾一观即可。」

龙辉怒气霎时涌上眉梢,冷声道:「魔尊,你这要求略显过分!一件老古董便想换取剑谷绝式,你这算盘打得好响!」

魔尊道:「非也非也,此乃互惠互益,并非吾单方面收益也!天壶滴髓说好听点就是太荒遗物,说难听点便是一件全然无用的老古董,最起码在我手中没有用处,但对于谷主而言便是救子宝物,而魔界曾因此剑法伤亡惨重,本尊这番做法不过是给给日后一个保障罢了。」

龙辉冷笑道:「好一个保障,魔尊真是口若悬河,黑的都说成白!」

魔尊叹道:「龙将军,你身处一方豪强,统帅万军,应当知晓上位者之难处,要御人便得让臣下心服,虽然本尊知晓如今与天剑谷应该撇下恩怨,但并不是整个魔界都能想这么远,在他们看来天剑谷始终是仇敌,唯有恳请谷主借出剑谱,才能安抚他们。」

魔尊言辞看似恳切,但听在龙辉耳中无疑于变相威胁,他正要发作,却听于秀婷淡淡地道:「要剑谱何难,本座给你便是!」

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盒,丢给魔尊。

「玉盒内便是三大剑术的秘籍,魔尊要确认一下吗?」

魔尊接过玉盒,笑道:「剑仙一言九鼎,本尊信得过谷主武格!」

龙辉传音道:「谷主,你这也忒草率了,就算要交剑谱也不必三本都给他。」于秀婷嫣然一笑,传音回应道:「天壶滴髓是老古董,而这天剑谷剑谱亦是前人所写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样是老古董,我天剑谷存世多年,祖师爷传下的三大绝剑始终都是天剑谷的最高武学,后人太过依赖墨阳祖师的剑道,从来未想过超越,既然魔尊借剑谱,那何尝不是天剑谷的一个契机,我将剑谱交给魔尊,等同变相激励天剑谷摆脱前人束缚,开辟剑道新路!」

龙辉微微一愣,叹道:「谷主胸襟实在非常人可比,但这另辟剑道可不是一朝之事。」

于秀婷美眸凝望他片刻,轻启朱唇道:「不是还有你吗?那日与你雪地论剑,吾便创出虚空剑道,只要你肯帮忙,再创剑道巅峰又有何难!」

龙辉只觉胸口一热,浑身血气顿时沸腾起来,一股豪情涌出,暗忖道:「说得对,前世真龙能调教出一个墨阳,今生龙辉必能助天剑谷重启剑术天道!」

魔尊召来亲卫道:「速速到库内寻出天壶滴髓!」

亲卫应了一声是,便下去执行。

龙辉眼珠一转,说道:「魔尊,既然咱们双方都释出善意,那就请魔尊将那口戮仙剑还于在下吧!」

魔尊眼睛一眯,笑问道:「戮仙剑乃本尊从昊天教手中夺来,将军何以说成是在下之物?」

龙辉道:「当初昊天教灭我龙家满门,这口戮仙剑便是他们夺走的!」

魔尊哦了一声,笑道:「原来戮仙剑后背还藏着此等秘辛,本尊还是第一次听说。」

龙辉道:「未曾听说并非不曾存在,此剑乃吾祖父遗物,对在下意义重大,还请魔尊玉成。」

魔尊微微一笑,说道:「既然如此,那本尊也不敢厚颜占有……」

忽然他话锋一转:「但戮仙剑却因一些变故而遗失。」

龙辉问道:「不知发生何种变故?」

魔尊阴沉一笑,说道:「阁下如今已是妖族双肩驸马,又是新一任妖帝,自当知晓魔界目前困境。」

龙辉点头道:「在下已听内子提过,魔界地脉受封印所创,地气不断流失。」魔尊道:「本尊搜寻这四大仙剑也正是为了觅得万魔原石,修补地脉元气。自从接触了诛仙和戮仙双剑,本尊已经大致推算出原石所在——这原石被封印在一个奇特空间内,四大仙剑便是开启空间的钥匙,前些日子,本尊便试着以戮仙剑开启这异界空间,孰料戮仙剑却被吸入异界之内,无从取出!」

说到这里,魔尊便亲自带路,将二人引到魔宫后院,甫一走入,便感到气流凌乱不堪,气压时重时轻,修为若是不足恐怕连站都站不稳。

龙辉抬眼一看,只见半空之中悬浮着一个缺口,从那里边刮出剧烈气流。

魔尊指着那个缺口道:「二位请看,这便是异界入口,当时本尊以魔气开启境界之后,戮仙剑就被抽吸入内。」

龙辉问道:「魔尊可知里边是何情况?」

魔尊叹道:「本尊已经派出多名高手进去刺探,结果都是有去无回。最后本尊便亲自出马,异界之内似有极强的玄力护持,就算是本尊进入功体只余三分,而且越是深入真元虚耗得越快,只走了三五里便功力全失,最后本尊不得不放弃。」

龙辉问道:「这个异界有何特别?」

魔尊道:「这个异界便是一个一望无际的荒漠戈壁,充斥着烈风狂沙,环境极其恶劣,就算是功体十全之人也寸步难行,更别说是被玄力压制功体,想我那些手下都是因此而丧命。」

对方虽然没有明说,龙辉顿时明白他之心意——戮仙剑就在里边,你自己去拿吧!「岂有此理,这魔尊果然腹黑脸厚,竟然借此机会想让我替他寻万魔原石。」

龙辉暗骂一声,即便他们寻物失败,魔尊也可得到这戈壁更多的情报,从而制定应对之策。

既然对方厚黑,龙辉也不会装什么正人君子,说道:「既然如此,吾便自己进去将祖父遗物取出,若有缘遇上万魔原石,吾亦替魔尊取来。」

魔尊抚掌笑道:「那便有劳龙将军了!」

龙辉叹道:「可是龙麟军正跟沧贼对峙,我身为主帅却分身乏术,若是军中出了乱子便麻烦了。」

魔尊笑而不语。

老狐狸,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!龙辉暗骂一声,继续说道:「龙麟军本来就远不如沧释天的百万大军,如今我又无法按时赶回,若真有个什么好歹……哎,那江南危矣。想那沧释天一旦扫平江南,然后在顺路北上,焱州便成了他首个铲除的对象,天剑谷危矣!」

说到天剑谷危矣,龙辉便不再说下去,但深层意思已经很清楚——天剑谷完了,我看你魔界怎么独活,那沧释天的祖先是被你们家赶出魔界的,谁都能投降活命,就你端木一族不能降!魔尊眼神一敛,绽放出狠毒寒光,嘿嘿冷笑。

龙辉说道:「不知魔尊可愿意助我龙麟军一臂之力?」

魔尊问道:「龙将军想魔界如何援手呢?」

龙辉道:「焱州与金陵接壤,还请魔尊能出兵牵制,与我军夹击沧贼大军。」魔尊思索片刻,说道:「魔界军马会在适当时机出现,将军大可放心。」

他这句话说的极为灵活,既不将话说满,又能道出他立场。

这时于秀婷开口道:「龙辉,我随你一同寻找戮仙剑。」

龙辉微微一愣,摇头道:「谷主,此事万万不可!」

于秀婷道:「戮仙剑虽是太荒古物,但也跟诛仙剑同出一脉,我自幼便在剑谷长大,对诛仙剑的气息十分熟悉,再加上我剑心已经圆满,可以感应剑器所在。」

龙辉蹙眉道:「但是剑鸣还等着天壶滴髓救命。」

于秀婷淡淡一笑,轻轻别过螓首,凝视着魔尊道:「犬子性命都系于天壶滴髓,还请魔尊替我将天壶滴髓送回金陵!」

魔尊脸色顿时大变,于秀婷这一着完全打乱了他的部属。

原本魔尊只是随口答应龙辉出兵的要求,但仍可以处在观望的位置,可是于秀婷这么一着令得他无法再置身事外,因为于秀婷和龙辉都进入异界,他不送天壶滴髓,魏剑鸣丧命,于秀婷和龙辉若是从异界出来事态便更加严重;若两人无法出来,洛清妍等人定会以为他杀害二人,魔界同样无法安宁,唯今之计只有将天壶滴髓送到金陵,以此表达善意,即便龙辉和于秀婷丧命在异界他也可以给洛清妍一个交代,可是如此一来,就等于跳出来跟沧释天正面对碰。

魔尊心知自己已经入局,无法再抽身,只得无奈说道:「既然谷主开了金口,本尊岂会拒绝。」

说罢命人取来水袋和食物,为他们入戈壁做准备。

于秀婷接过物资,笑着应了一声多谢,然后跟龙辉使了眼色,率先跃入异界。

龙辉本欲阻挠但为时已晚,只得跟在她身后进入。

如魔尊所言,异界乃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,苍茫无尽,气候干燥,一口烈风吹来便卷起漫天黄尘。

龙辉刚一踏足,便感真元莫名虚耗,当下暗运龑武天书的阴阳五行两大篇章,此地沙尘为主,故而土气凝重,所以龙辉吸收土气,转为戍土真元,补充自身元气,总算抵住了真元虚耗。

但于秀婷却无此玄功,刚走了几步便是香喘连连,头冒冷汗。

龙辉急忙将她扶住,右手托住她手臂,左手按在其背心输入真气。

于秀婷得龙辉真气补充,总算缓过气来,朝他报以感激一笑。

龙辉道:「谷主,你这又是何苦呢?剑鸣如今正在病床上,你若不及早回去,恐怕……」

于秀婷叹道:「无妨,你陪我入魔界,我又怎能抛下你独自回去,再说一个女婿半个儿,怎有母亲抛下自己孩子的道理。」

龙辉心头不禁一阵感动。

于秀婷启唇谈吐,两瓣玉唇如丹霞花蕾开阖,气息透着一股檀馥麋香,叫人心神微醉,如今龙辉正扶着她,不禁打量了这仙姿美妇几眼,玉靥如花,琼鼻挺翘,容貌跟雪芯极为相似,若不是那份淡雅从容的成熟风韵,龙辉险些就误以为身边之人便是雪芯那乖巧妮子,仔细再望一眼,发觉母女两还是有些差别的,雪芯的眉毛弯弯如月,透着几分柔美,而于秀婷的眉毛细致笔直,恰似两口锋锐宝剑,从眉弓出挥舞而出,插入似云发鬓。

他左右手同时触及于秀婷,比起雪芯来,于秀婷的手臂多了几分丰腴,但不像洛清妍那般绵软如水,而是充斥着结实饱满的肉感,蕴含着无穷爆发力,也只有如此才能施展出那惊天动地的剑术;粉背同样丰腴结实,但肌肤润滑温暖,便是隔着几层衣物也能感觉到那份腻滑。

到了这里,龙辉又多看了几眼,那身墨绿玄色的缁衣穿在她身上显得极为大方得体,更有一股莫名威严和出尘姿态,衣襟被丰满的胸脯撑起一道饱满的优雅圆弧,腴腰圆润而结实,不显臃肿反倒是现出一份难得华贵和成熟,臀股丰实紧绷,丝毫不像养育了两个孩子的妇人,更似一个青春逼人的女郎。

成熟温婉的幽香飘入鼻子,龙辉为之一荡,但瞬间便将绮念摈去,心想我若这样如何对得起雪芯。

「谷主,你没事吧!」

龙辉卸去不该存在的念头,恭恭敬敬地问道。

于秀婷叹道:「这地方着实诡异,我的功体被削弱了足有两成。罢了,咱们快些寻到戮仙剑,早日返回。」

龙辉点点头,说道:「我先试着感应一下戮仙剑所在。」

说罢便缓缓阖上双目,脑海里开始冥想,试着回忆戮仙剑的模样,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,但转瞬即逝,难以把握。

「集中精神!」

忽闻耳边响起优雅仙音,龙辉顿觉后背传来一股温润,好似暖玉贴肤,随即而来便是柔和的真气。

真气流入气脉,化作丝丝锐芒,正是于秀婷所散发的剑气,她将剑气控制得极为妥当,既在龙辉体内流转,又不划伤气脉。

于秀婷曾助龙辉回魂,对他的功体甚是了解,她慢慢引导剑气,从奇经八脉流入天灵,然后再凝聚于龙辉泥丸宫,与他元神合二为一。

龙辉精神为之一震,再运万兵奇术,兵魄汇剑心,两股玄奇灵能互补互足,两人的灵识瞬间扩散,蔓延至整个戈壁。

倏然,戈壁深处冲起一道尖锐剑意,与龙辉和于秀婷呼应,龙辉顿时大喜:「妙哉,戮仙剑便在此地!」

于秀婷也感应到了剑器所在,便点头道:「距离此地大约有三百多里,可是那个地方虚实交叠,而且外有狂风肆虐,不易接近。」

龙辉笑道:「无妨,只要知道位置所在,一切都好办。」

说罢纵身而起,大喝一声龙气透体而出,化作一条紫金巨龙,盘旋于高空之上。

于秀婷见状也御剑而起,驾着龑霆剑腾至天际,两人迎着烈风朝目的地飞去。

风浪滚滚,但龙辉擅长御天借势,还有驭风秘术,任由风势再怒,他也是游刃有余,紫金龙气更为旺盛,恰似入云之龙,翱翔九天。

而于秀婷得龙辉真元护持,不受阵法影响,体力如常,让魔族铩羽而归的异界玄力对她毫无威胁,脚下龑霆剑因为感应到戮仙剑所在,似乎起了争锋之心,绽放出沛然剑气,剑气化做赤墨神龙,构成一幅仙子驭龙的奇观。

两条巨龙联袂盘旋,双龙飞舞,破开重重风势,扫开诡异玄力,直达目的所在。

两人飞了足足两日,进入风眼所在,四周风势也随之减缓,并慢慢归化于无。

风眼之中竟是一片绿洲,绿洲内传来戮仙剑的剑意,龑霆剑随之嗡嗡作响。

于秀婷淡淡地道:「便是此地了!」

说罢散去剑气,如谪仙下凡,缓缓降落。

进入绿洲后,龙辉感觉到那股玄力更为凝重,似乎此地便是异界阵法之核心所在,但这股玄力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,他不禁暗忖道:「莫非这个阵法也是当年玄天真龙所布,用来镇压封锁万魔原石?」

他再看了一眼于秀婷,见她素手持剑,步态稳健,脸色如常,心知阵法并未对她构成影响,更加确定了心中假定:「于谷主手中龑霆剑乃我精血所化,而我又在她体内注入真气,所以阵法对她也无影响。」

龑霆剑不住抖动,于秀婷心知神兵间的吸引,于是便顺着龑霆剑的剑气指示而行。

走了半个多时辰,便瞧见一间石屋,龙辉感觉到戮仙剑的剑意十分强烈,便指着屋子道:「戮仙剑应该就在屋里。」

两人敛神凝气,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,发觉里边并无人烟,地面堆满了灰尘,显然是许久无人居住,一走进去便吹起漫天灰尘,迷蒙了两人视线。

龙辉拂袖扫开灰尘,蓦然一惊,只见屋内耸立着一个球形雕塑,浑身布满咒文,在球形雕塑旁放着一个圆盘,圆盘散发着丝丝奇光,而戮仙剑则悬浮在圆盘之上。

龙辉扫了一眼这两件物体,球形雕塑十分熟悉,而那个圆盘却毫无印象,他试着回想前世记忆,不知为何,这个地方有股说不出的亲切感,好似一种血脉间的羁绊,令他灵台一片清明,很快便记起来这个球形雕塑名为「寰宇浑天仪」,正是当年玄天真龙用来封印万魔原石的器皿。

「可是这个圆盘究竟是何物?」

龙辉喃喃自语道,对于这个圆盘他是毫无印象,似乎根本就不是玄天真龙遗物。

龙辉心中疑惑无比,眼见戮仙剑就在跟前,却不敢轻举妄动,因为这个圆盘实在太过诡异,若是触发什么阵法那边得不偿失。

龙辉仔细扫了圆盘一眼,发觉边缘似乎写着一些字,于是便凝神阅读,这些小字使用太荒古篆书写的:「孩儿寻觅数十载,终于发现父亲之遗迹,这个处在异界的戈壁正是父亲之手笔,孩儿欣喜若狂,便在此地建石屋守候,希望能重见爹娘,无奈百年光阴,依旧不见爹娘,孩儿便采天河矿石、星辰金砂,炼此太初玉牒,此玉牒可吸引父亲之遗物,只望父亲能早日回来。」

龙辉读的莫名,奇怪万分,暗忖道:「这个戈壁是玄天真龙用来封印万魔原石的,他口口声声说此地是其父亲所造,莫非是指玄天真龙?我……我前世生了个儿子?」

他越想越是荒谬,心乱如麻,向四周又看了看,发觉墙角放着一个铁箱,于是便打开。

铁箱里放着一本书卷,一张画轴还有一个玉盒。

龙辉率先翻开书卷,首页写着这么一段话——出生以来,便无父无母,但记忆深处我的父母在我婴孩时期便离开了,而且我还记得他们的模样,随着我慢慢长大,看到别的孩子都有爹娘,我很伤心,每天都蹲在山头看天,心想爹娘为什么不在我身边。

再翻一页,上边写着:「爹娘为何狠心抛下我,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久,于是我便下定决心要找回他们,当面问清楚。但找了好久,都没有他们消息。一日,我遇上一群人正在围攻一个和尚,我看不过眼,便出手替他解围,救下和尚之后,才知道这和尚是佛门教主。」

看到这里,龙辉越发惊愕,脸色阴晴不定。

于秀婷蹙眉问道:「龙辉,书卷内写了什么内容,让你如此失态?」

龙辉叹了一声,便将里边的内容翻译出来,于秀婷也是极为疑惑,便说道:「你先接着往下看,说不定后边会有线索。」

龙辉依言继续往下读:「我问和尚,为何我爹娘要将我抛弃,和尚说‘天下父母怎有抛下亲儿的道理,他们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,他们将你抛弃所受之痛绝非常人所能忍受。’之后我跟和尚成了好朋友,我还知道和尚被魔妖煞三族逼杀得很惨,我于是就将父亲留给我的一件物品送给他,和尚一看就吃了一惊,他说这枚是龙牙,还是龙祖的利牙。我终于寻到父亲的踪迹了,接着我又继续找母亲的线索,后来我发觉我体内竟有凤凰之血,我父亲是龙祖,那母亲一定是凤凰。」

「又找了十几年,我终于见到了凤凰,但他却是男的。我很失望,便问他知不知道我母亲的下落,但是那只凤凰却很奇怪地告诉我,普天之下就只有他一只凤凰,根本不认识我母亲。我很伤心,既然找不到他们的人,那我就找跟他们有关的事物,一定可以找到更多线索。我总算找到这一块戈壁,这儿就是父亲建造的,父亲一定会回来,我就在这建造一个屋子等他。可是等了好久,都没看到父亲,我又出去找和尚,和尚告诉我,我爹很有可能就是玄天真龙,但是玄天真龙早已消失许久,听说他已经跨越乾坤,不在红尘之中。我没有跨越乾坤之能,那我就造一件可以助我越空而去的宝物,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爹娘。宝物造出后,和尚向我求助,说他们三教正跟三族进行最后激战,想请我帮忙,但我已经决意离开这个尘世,只好逼出一滴心血,用心血化出我的元神法相,帮和尚一把。最后他们战局如何,我也不知道,反正我就要走了。」

读完书卷后,龙辉心情难以平复,于秀婷更是杏目圆瞪,因为书中所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。

龙辉喘了口气,稍作歇息,又拿起画轴,展开一看,霎时脸色就变了。

画卷内画着两个人,一男一女,他们相互偎依,神情恩爱幸福,其中一个就是龙辉自己,另外一个女子白衣素裙,花容月貌,妖娆妩媚,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笑意,竟是——洛清妍!画卷落款竟是鲲鹏!难以置信的事实,令得龙辉不知所措,于秀婷更是目瞪口呆,屋子陷入一片死寂。

龙辉手心已经蓄满冷汗,深吸一口气,急忙将画像放回原处。

于秀婷叹了一口气道:「龙辉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,为何传说中的鲲鹏圣者会将你跟洛姐姐画入丹青?」

龙辉苦笑道:「我也不知道,这实在太过诡异了。」

于秀婷眼神越发凛冽,好似两把利剑般直射龙辉心房,因为画像中的两人简直就是一堆恩爱夫妻,无论是真是假,对于秀婷来说无疑于天理难容。

龙辉心中本就有鬼,于是干咳一声道:「画像,画像……未必就是我,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。」

于秀婷淡淡地道:「还有一个玉盒,不妨开启瞧瞧。」

龙辉嗯了一声,将玉盒取出,但翻来覆去却不见开阖的缝隙。

于秀婷蹙眉道:「这盒子质地甚是怪异,不如试试看将真气灌进去,说不定可以探出一些线索。」

龙辉点了点头,掌心握住玉盒,将真气缓缓输入,刹那间玉盒内涌起一股同脉之元力,竟跟龙辉的真气相互交融,霎时间玉盒泛起莹润光团,光团缓缓变大,笼罩方圆丈许,将龙辉和于秀婷都包裹在内。

两人感到浑身剧痛,仿佛被撕裂一般,血肉几欲离体,龙辉只觉元神不住晃动,两眼眩晕,耳边响起轰鸣巨响,之后他便失去知觉。

也不知昏睡了多久,龙辉醒来后,发觉自己正躺在河边,他揉了揉眼睛,试着运了一下真气,发觉身体并无大碍,于是就站起来打量四周环境。

眼前的大江水流湍急,气势恢宏,龙辉暗忖道:「如此奔腾的水流,普天之下唯有楚江,但河道却比楚江主流小了不少,想来也是楚江的一条分支……难道那股光团将我跟于谷主送出异界戈壁?」

龙辉顺流而下,欲寻于秀婷芳踪,却闻到风中隐有血腥涌动,抬眼一看,对岸竟是烽火狼烟。

「难道沧释天的大军已经占领楚江了?」

龙辉大吃一惊,焦虑万分,当下施展神通,踏水过江,只见江面已被重重封锁,铁链横跨,战船游弋,对岸更是囤积了高台箭塔等防御工事,龙辉久居军旅,认出这是一种围城之法,将攻打的城池水路旱道尽数封锁,断绝城内外的联系,隔绝一切物质和军马的援助,将城池孤立起来,然后再慢慢消磨。

但这种方法都是用在防御力极高的城池之上,而且这种方法耗时耗力,一般战役不会使用,除非到了生死关头,或者胜负关键才会使用,这所谓的生死和胜负便是指围困之城乃敌方最后的屏障,打下来就可以灭亡对手。

「我才离开金陵没多久,沧释天就算有通天之能,也不至于将龙麟军逼入绝境!」

龙辉心中起疑,眼前战场实在太过诡异,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现,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谁在打仗,难道神州大地之上,除了他跟沧释天外,还有其他势力开始混战了?就在此时,封锁江面的军队发现了他的踪迹,霎时整个江面顿时炸开了锅,弓弩长枪尽数对准了龙辉。

一声怒喝,也不知对方说的是什么话,无数箭矢便朝龙辉射来。

龙辉冷眉一扬,聚齐葵水真元,顺手一划,江面波涛翻涌,哗啦一声一股巨浪劈头卷来,将箭矢全部打入水中。

龙辉纵横天下,便是百万大军也来去自如,现在看到一群喽啰也敢对自己放肆,顿时恼火万分,扬手聚气,再掀万顷水浪,水浪顿化水龙,张牙舞爪呼啸而至,瞬间便将一艘战船拦腰打碎,船上士兵纷纷落水。

龙辉看清这些士兵的装束,他们的铠甲外层为似铁网,甲片相连如鱼鳞,而内层为牛皮所制,头盔也甚是奇特,帽顶铜管插装缨饰,帽右为铜护片,帽下有护耳及护颈的棉甲,与恒军装束大相庭径,颇似草原风格,但又蕴含了五分中原色彩。

龙辉抬手便是引发水浪,在这些士兵看来简直就是河神降临,将负责这片江面的士兵全部镇住,哪还敢造次。

「哪里冒出这支军队?」

龙辉大为疑惑,催动葵水真元,探手一抓,水浪卷起一个落水士兵,那个士兵何曾见过如此神通,早已被吓得呆住,浑身哆嗦。

龙辉喝道:「说,你们是从哪来的,主人是谁!」

那士兵颤声求饶,话音有些古怪,但龙辉还是听懂了个大概:「河神饶命,河神饶命!」

龙辉听得不耐烦,怒道:「什么狗屁河神,再不老实回答我的话,立即把你丢到河里喂鱼!」

那士兵似乎不习惯龙辉的口音,愣头楞脑地望着他。

龙辉冷哼一声,顺手便将其丢入河里。

他身法一动,化作一道虚影嗖的一下窜上河岸,令得河岸的士兵大为紧张,他们本能之下想举起兵器防卫,但又怕冒犯这个喜怒无常的「河神」,便呆呆地立在原地。

龙辉扫了他们一眼,哼道:「你们这里谁是管事,快出来说话!」

一个腰系跨刀的男子从阵中走出,吞了吞口水朝龙辉行礼道:「我便是这儿的千夫长,方才我手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仙人,还请仙人恕罪!」

他的口音虽然古怪,但龙辉还是听懂了。

「我不是什么仙人,你既然是这儿的将领,便告诉我,这是什么地方!」

龙辉说道。

那个千夫长回答道:「这儿是汉江。」

龙辉奇道:「汉江?这又是那一条江河,我怎没听说过?」

随即冷眉一抖,一掌扫下,雄沉掌力将百步外的一棵大树劈断:「狗东西,敢诓骗我!」

那个千夫长立即被吓得瘫坐在地,龙辉这一手无疑是玄之又玄,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神仙下凡。

「神仙饶命,神仙饶命,小人即便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欺瞒神仙!」

龙辉见他神情慌张,不似伪作,便缓和了一下语气,说道:「你且起来答话,这汉江是何来历?」

千夫长惶恐不安地爬了起来,说道:「仙人,小的书读的少,嘴笨,若说得不好,还请仙人莫要责怪!」

龙辉摆了摆手道:「不怪你便是,说吧。」

千夫长道:「据小人所知,汉江是长江的一条分支,江水途径襄阳城。」

龙辉脸色一沉,挥手打断道:「等等,你说什么?什么襄阳城,大恒郡县中何曾有这么一个城池!」

那千夫长满脸茫然,奇道:「仙人您说什么,什么是大恒?」

龙辉心头不由嘎登了一下,眼睛扫向了营帐中的军旗,只见上边绣着一个大字,虽然字体怪异,但龙辉还是认得此字。

他不敢确定,便指着军旗问道:「你们军旗上绣着的字如何念?」

千夫长吞了吞口水,兢兢战战地说道:「回仙人,这是元字。」

龙辉沉声再问:「你们又是从何而来?」

千夫长道:「我们从北方来,奉大汗旨意,攻打襄阳城!」

龙辉继续道:「你们大汗是谁,叫什么名字!」

千夫长眼中露出崇敬的神色,说道:「我们大汗乃黄金家族最伟大的传人,是天底下最睿智之人,乃天下蒙古人之共主,忽必烈汗!」

龙辉脑海轰然一声炸开了,思绪凌乱无比,简直不敢相信所见所闻,他试着捏了一下自己手臂,感到痛楚,确信不是在做梦。

「不行,我不能慌乱,我要冷静!」

龙辉默默自语,不断回想,重新梳理记忆,「对,那个玉盒,一定是那个玉盒……鲲鹏圣者所制造的玉盒,他手札里说这个玉盒拥有越空异能,他要用这个玉盒去寻找自己的父母,而我刚才注入真气,定是触发了玉盒的异能,使得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境界。」

就在此时远方传来马蹄声,龙辉回首一看,只见一个僧人策马奔来,其身着袍子袈裟,戴僧帽,但样式却甚是古怪,阔袖长衣,并露出两肘。

「千夫长阿赖特穆尔何在!」

僧人大喝一声道,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枚黄金令牌,上边刻着一幅曼陀罗图,而中央佛者慈眉善目,有几分熟悉的感觉。

方才与龙辉对话的千夫长,急忙上前迎接道:「末将在此,供应国师特使!」僧人翻身下马,说道:「接到密报,郭靖的二女儿已经出城寻找援兵,国师和阿术大人吩咐下来,一定要将此女擒住。」

阿赖特穆尔应了一声是。

僧人朝龙辉望去,觉得他眼神一直盯着自己,感到浑身不顺,便问道:「阿赖,这人是从哪来的,为何会出现在你营地?」

阿赖生怕又惹怒这活祖宗,急忙劝住道:「大喇嘛,不可对仙人无礼!」

喇嘛哼道:「满口胡言,你身为千夫长居然说出此等混账鬼话,这人一定是宋军的奸细,还不快速速将他拿下!」

阿赖吓得浑身哆嗦,忙道:「大喇嘛,这真是仙人,他刚才一扬手就打碎一艘战船,你若不信便看看江面吧!」

喇嘛望去,果然看到江面上浮着船只碎片,还有不断游上岸的士兵,不由得半信半疑。

喇嘛猛一咬牙,压下心中疑虑,道:「那些宋人最爱玩鬼把戏,他一定是事先在船内安装了炸药机关,然后再用某些手法引爆,造出假象!」

阿赖道:「这……这话当真?大喇嘛,你可不要乱说啊!」

喇嘛道:「去年便有类似的事情发生,当时阿术大人命人进攻樊城何襄阳间的浮桥,船队刚驶出数里便有战船莫名起火,当时将领以为有鬼神侵扰,便赶紧收兵,阿术大人心觉奇怪,便委托帝师调查,帝师一查后便发觉其中蹊跷,原来早有人在战船里放下硫磺白磷等物,所以战船才会无故起火。后来阿术大人十分恼火,好好的战机就被这么一个蠢材延误了,他立马将那将领给斩了!你要是不想被斩首,就赶紧将这奸细拿下!」

阿赖道:「可是这人可以再水上踏步,又能隔空打断一棵大树。」

喇嘛道:「中原武林有门武功名叫铁掌水上漂,练成者掌力刚猛,轻功绝顶,隔空伤人,踏水如萍也不是什么难事!」

阿赖低声道:「那这厮不是很厉害,我们若轻举妄动恐怕难以力敌!」

喇嘛哼道:「铁掌水上漂算什么厉害本事,他们最厉害的那个裘千尺被咱们金轮法王活生生打死,这个小子就算是他传人,也厉害不到哪去,你速速将他拿下,我回去便不告发你这糊涂事。」

阿赖还有些犹豫,却听喇嘛说道:「咱们蒙古铁骑纵横天下,灭国无数,你若再犹豫便是丢祖先威名,到时候就算我不告发你,你上司也不会轻饶你这胆小鬼!」

阿赖深吸了一口气,下定决心,大喝道:「众军听令,速速拿下此人,扬我蒙古勇士威名!」

将领发话,众兵将立即朝龙辉围上来。

龙辉扫了这些大元铁骑一眼,眼中露出一丝不屑,暗忖道:「这种货色也敢自称纵横天下?别说我龙麟军将士,就算是江南军那种不善陆战的士兵也能一个打他们十个。」

大战一触即发,龙辉正欲施展神功给他们一个教训,忽然看见远方烟尘滚滚,显然是快马奔驰的征象,而且看着烟尘翻滚的程度,朝这边跑来的战马不下两百。

随着不断靠近,终于看清虚实,原来是一队彪悍的骑兵正在追杀两个骑马女子。

一个骑兵大声喝道:「前边的兄弟,快拦住这两人!」

阿赖一时反应不过来,眼见对方越来越近,那个骑兵又叫道:「兄弟,她们有一个是郭靖的女儿!」

这话一出,喇嘛眼睛放光,说道:「阿赖快,快些拦住她们!」

阿赖指着龙辉道:「那他该怎么办?」

喇嘛道:「妈的,你是白痴吗,他一个人能怎么样,你派一百个士兵将他拿下就行了,其他人都快给我拦住那两个女人!」

策马狂飙的两个女子,其中一个年约三十左右,生得极为美丽,肌肤胜雪,清雅秀丽,一双眼珠黑如点漆,甚是娇美,而且中带有几分亦正亦邪之气。

这个女子虽然国色天香,但龙辉眼光完全集中到了她身旁的那一女郎,这女郎年约十七八九,玉肤仙骨,青丝乌亮,背负一口长剑,身着墨绿紧身武士袍,气质出尘,跟魏雪芯几乎一模一样。

「雪芯?」

龙辉不禁脱口而出,唤出娇妻芳名,但细看之下,又跟雪芯有几分差距,她的眉毛笔直如剑,斜插入鬓,更添三分英武。

咳咳……这一章既是铺垫(铺垫什么,大家都懂)亦是填坑,填那鲲鹏圣者的来历,为何会有身负龙凤血脉的大鹏金雕,也算是补充龙象戒刀的由来……至于鲲鹏跟龙辉、洛清妍的关系,容后再表。

还有别说我黑元军,其实龙辉他们那个时代就是神魔漫天飞,后世元军再怎么牛又如何跟那个时代媲美(当然不过是小说,大伙不要当真。